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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叶洁纯 何帆燕在各地方政府之间，近年来有一场竞争异常激烈且从未中断过的“城市战争”——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对以陶瓷、家具、家电等传统制造业见长的佛山来说，这是地方一直想补足的短板。而相对目前已经崭露头角的高端装备、机器人、新型储能等佛山战新产业。最近一场大会让人们开始注意到，在佛山战新产业的丛林中，新的惊喜正在出现。近日，佛山生物医药产业高质量发展暨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零碳”园区规划研究发布会在佛山举行。戴嘉信 摄6月17日，一场名为佛山生物医药产业高质量发展暨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零碳”园区规划研究发布会在佛山三水区举行。以FDA终身成就奖获得者姚毅为代表，一大批全球顶级的生物医药专家齐聚一堂，共论发展趋势。重磅行业盛会落户佛山的并不少，但以“生物医药”为主题的却不多见。这透露出佛山变化中的新图景：生物医药，一个看似距离佛山很遥远的战新产业，正在当地真实的拔节生长，给人们展现了一连串的想不到。长坡厚雪下的“百园大战”巴菲特说过一句话，人生就像滚雪球，最重要之事是发现湿雪和长长的山坡。在众多城市眼中，某种程度上看，生物医药行业就是“长坡厚雪”的代名词。美国时代杂志曾指出，全球生物技术产业的销售额约每5年翻一番，增长率高达25%-30%。在产业界，生物医药一直有着“永远的朝阳产业”之称，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竞争的焦点产业之一。中国更是这一产业的兵家必争之地。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生物医药市场。数据显示，预计到2030年，国内的生物医药产业规模有望达到8万亿元，该领域被誉为是国内最活跃、潜力最大的产业之一。各大城市因此跑步进场。据相关媒体对国内各地政府工作报告的不完全统计显示，全国已有29个省（或直辖市或自治区）将医药制造业、生物产业列为优势产业或者优先发展产业。作为中国经济第一大省，广东对生物医药产业也是野心勃勃。前不久，广东发布的《关于高质量建设制造强省的意见》中，把发展壮大生物医药产业作为广东坚持制造业当家的重要抓手。实际上，在较早前，广东已提出，到2025年全省的生物医药与健康产业要力争实现产业营收过万亿。各地市的重视更是有增无减。今年3月，佛山发布坚持制造业当家的实施方案，明确提出把发展壮大包括医药健康产业在内的，9大新兴产业作为重塑佛山制造形象的重要切入口。而且佛山生物医药产业的待遇也很不一般。去年，在佛山发布的“双十园区”战略中，即打造“十大创新引领型特色制造业园区”和“十大现代服务业产业集聚区”的部署里，第一份针对十大创新引领型特色制造业园区制定的专项扶持政策，就落在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佛山生物医药产业园正在加快建设，图为园区科创中心项目工地。廖明璨 摄和佛山一样，打造主题园区，几乎是各地发力生物医药的必由之路。于是，在地方纷纷押注生物医药产业的背景下，人们也会注意到，生物医药产业园的数量与日俱增。数据显示，在国内，目前国家级的高新区和经济技术开发区超过了100个，都涉及生物医药产业，其中省级以上的生物医药主题产业园就有400个，相关园区的产值规模在2021年起已突破3万亿。前景有多美好，竞争就有的多激烈。佛山要拥抱长坡厚雪，需要穿越一场“百园大战”。弯道超车的苏州启示录但城市竞争之间从来不乏逆袭者的故事。生物医药产业江湖也是如此。在全国生物医药的产业版图中，具有先发优势的上海张江一直被誉为顶级王者。但作为后起之秀的苏州，却在近年频频挑战“老大哥”的地位。据公开报道显示，2018年，苏州生物医药规上工业总产值首次反超上海，在此后一直保持领先优势。去年，工信部公布全国45个国家先进制造业集群名单中，有五个生物医药产业相关的集群入围。其中，上海张江生物医药集群和苏州生物医药及高端医疗器械集群是仅有的、两个以单个城市入围的集群。这一局面，被认为标志着苏州的生物医药产业已与上海张江科学城形成了双足鼎立之势。要知道，上海张江早在上世纪90年代已开始发展生物医药产业，起步绝对领先苏州，且苏州在培育生物医药产业之初，一度把上海张江作为对标学习的对象。如今，分析苏州弯道超车的背后，普遍认为是做好了差异化。上海张江生物医药的发展，最初靠引进像罗氏制药这样的外资龙头，主抓“大企业”。后起的苏州起步时，则主动错位，重点选择了生物医药产业类的初创企业。上海生物医药是以新药研发创新为主，在苏州发展生物医药同期，彼时张江的土地资源已经比较紧张，在新药开发后，实际上会有对周边城市药品制造以及市场化产生溢出效应。靠近上海的苏州正是牢牢承接住这一波，并主动选择把医疗器械等作为重点方向，在日后通过苏州工业园的发展，逐步实现后来居上。这也是姚毅对佛山的建议。这位看遍全球各大生物医药产业园的专家认为，全球生物医药产业园区的较量往往看四点：宏观统筹能力、企业原始创新能力、风险投资体系以及区域的优势和特色。特别是最后一点，在姚毅看来，这是许多后起园区脱颖而出的核心出路。你不知道的佛山优势这也是佛山的“打法”。在不少人的刻板印象中，佛山以传统制造业为底色，似乎天然与听起来高大上的生物医药产业存在壁垒。但实际上，生物医药的产业链对于传统制造业是有一定依赖性，特别是高端的医疗器械产业，同时，中药现代化本身也是生物医药产业的重要范畴。这两点恰恰是佛山本身的长处。一是机械行业殷实的基础。佛山被誉为珠江西岸装备制造业龙头城市，早在2020年，佛山的装备制造业产值突破万亿，成为佛山唯二的万亿产业集群。其中在不少和生物医药相关的器械产业，佛山已在国内独占鳌头。以东方医疗等企业为代表，佛山是全国的康复辅具产业基地，出口量占到全国同类产品的50%。与此同时，佛山还是全国最大的口腔医疗器械生产基地和集散地，生产了全球40%的牙科手机，全球30%的牙科椅，走出像实现了全球首创个体化3D打印种植体技术的广东中科安齿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等企业。二是中药行业渊源的历史。佛山有着“岭南药祖”之称，早在古代，中医药产业已经是佛山的重要产业之一，在乾隆年间，佛山制药店铺近百家，百年老字号有30多家，享誉全国的冯了性、德众等龙头药企都来自佛山。在新冠疫情防控期间，以“肺炎一号”著称的一方制药同样来自佛山。一方制药的实验室内，研发人员正在忙碌。戴嘉信 摄另一方面，这些年在营商环境的赋能下，一些来自免疫细胞治疗技术和精准医学产业落户佛山。比如唯一拥有完整自主知识产权的，自主研发的CAR-T和NK样细胞治疗癌症技术成果已获得国际权威认可的广东昭泰辛苦纳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该企业在2020年落户顺德，目前已经在佛山建有研发和中试基地。实际上，佛山还有一个重要的优势，濒临港澳。在全国的生物医药产业园的分布中，有47%的百强园区位于华东地区。身处粤港澳大湾区的佛山，更靠近香港和澳门，这是相比华东独有的地理优势，有助于佛山更快捷的对接香港和澳门的创新资源。这些都构成了佛山发展生物医药产业重要的“家底”。打开新局面的产业园对佛山来说，这当然还不够。眼下，佛山正在发力园区经济，把壮大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作为培育新产业集群的重要入口。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也因此显得别具一格。佛山生物医药产业园正在加快建设，图为园区科创中心项目工地。廖明璨 摄在佛山，找不到一个像佛山云东海生物产业园一样，有着“一半山水一半城”的地方，这个藏在景区里的产业园有三个“万”—粤港澳大湾区内唯一超万亩的生物医药主题园区、超万亩国家湿地公园、超万亩自然生态绿芯。论环境，不要说在佛山，在整个大湾区里，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都非常能打。与此同时，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是广东省唯一的生物医药产业公共服务中心的所在地，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优势。因为生物医药产业是受到严格监管，审评和认证等工作与研发创新同等重要，有了平台的落户，能够助力企业提速产品上市等工作，对各类生物医药企业具有极强的吸引力。论资源，一切才刚刚开始，目前该园区还在推动“港澳药械通”等政策的落地，佛山还承担了广东省建设国家中医药综合改革示范点试点、广东省药品监督综合改革先行试点，且在近期又引入了国家级重点实验室，这一切就像磁场一样，会让更多的资源主动向园区靠拢。值得一提的是，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还是佛山国资国企改革的成果之一，是佛山国资领投优质项目的主要投放地。除了佛山市委、市政府、三水区高度重视园区建设，佛山市属八大集团之一的佛山建发集团也是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的重要投资方。这可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支撑。要知道，生物医药行业可是一个拼原始创新的领域，曾有人算过账，平均一个I类新药的成功落地，需100亿美元研发资金投入、100位技术专家参加研制、花10年的时间才能达成。如此投资风险大、回收周期长的行业，有了佛山建发为代表的国企的力量加持，对于佛山发展生物医药行业，绝对是有利于化解核心痛点的重要后盾。目前看来，该园区也不负众望。从启建至今不过一年多，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已经储备了不少于150个项目。45个在谈项目中，25个已被列入拟签约或攻坚项目名单，年产值合计超100亿元。长久繁荣的产业种子客观来说，在佛山众多的制造业产业中，生物医药产业仅仅处于起步阶段。体量虽不大，但成长性不错。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佛山生物医药与健康产业产值达到了462亿元，同比增长了15%。同期佛山全市生物医药与健康产业高新技术企业达到184家，其中规上企业150家，同比增长率分别为10.2%与57.9%。就像佛山市副市长周紫霄在佛山生物医药产业高质量发展暨佛山云东海生物医药产业园“零碳”园区规划研究发布会上说到，“今天，我们只是为佛山生物医药产业播撒种子。”但这对于佛山来说，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北京大学教授周其仁曾指出，一个地方的制造业要实现长久繁荣，避免陷入“老工业基地”停滞不前的困境，其中一大关键是不能过于倚重单一的产业结构，产业也要能够推陈出新。今天的佛山生物医药产业，要成长为地方战新产业增长极，必然还有很长的路，很大的挑战。但有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观点，这一定是未来可期的产业。这是佛山的选择，走难而正确的路。让我们拭目以待。【作者】 叶洁纯；戴嘉信；何帆燕；廖明璨【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